第(3/3)页 他顿了顿,走去洗手间。 按开水龙头,泛着白色泡沫的水流在洗手台中搅动,看得人也跟着一阵眩晕。 谢疑扶住洗手台,在镜面中看到自己漆冷阴郁如同恶鬼一般的神色。 不像人,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。 一头试图得到人类温度的恶鬼。 他又想起和继父那段醉酒后的不伦不类的谈话,想起那个年轻时没能观察到答案的假设。 恍惚发现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早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。 …… 谢疑刚从洗手间走出来,没一会儿,早些时间叫的客房服务敲门送进来一份餐品。 苏知刚才没觉得有什么,一看到吃的,肚子后知后觉咕咕叫了起来。 算下来,从昨天下午醉酒后到现在,接近二十个小时,他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。 凌晨睡下前谢疑好像喂他喝了点粥水,但苏知当时神智不清晰、容易呛到,也不能喂太多,是以现在肚子里空空荡荡的。 谢疑叫的餐品都是好入口的类型。 馋虫被勾起来,苏知正准备开始吃,突然发现有点奇怪。 他看看仅有一份的餐品,问:“你不吃吗?” 问完,他才意识到自己谢疑可能已经吃过了,男人估计很早就起来工作吃饭,哪像他一觉睡到快中午? 不过没等谢疑回答,他仍旧分了一半出去,理直气壮道:“我吃不下,你帮我吃掉一半。” 就算是早上吃过了,现在再吃一点也很合理吧? 一个是这里默认的饭量确实太大了,苏知很难吃完。 另一个就是,他觉得谢疑的脸色还是不太好。 好像也不是很明显,说不出哪里不对,但总让他有点不自觉地在意。 谢疑没反驳,两个人分食完一份餐品。 吃完饭,苏知往沙发上一瘫,烦恼今天要干什么。 出去玩的话他现在的样子也太引人注目了,但闷在房间里又好无聊。 苏知不是特别嗜睡的类型,睡了一整晚,他没有继续回去睡觉的需求。 苏知的思绪又转回来,想,算了,反正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,就算他眼睛红肿着脸颊上还有咬痕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 反正他待几天就走了! 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见第二次面呢。 这么一想,苏知又觉得出去玩也挺不错的。 难得来这种特殊气候的地方,国内南方的雪下得太吝啬了,他都没有怎么好好玩过。 谢疑干什么呢? 应该还是会继续工作吧?不过苏知有点不想让谢疑再工作了。 倒不是单纯想让男人带着他去玩。 他觉得谢疑整天工作,这种旅游性质的出差也要工作,实在太累了,总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不健康,或许需要休息一下。 苏知踢踢谢疑,明示他:“我要穿鞋。” 他的拖鞋还在地上丢着,之前拿去砸谢疑了,没有捡回来。 其实光一只脚去捡也可以,但地板又硬又硌,苏知有点躲懒地不想往上面踩。 如果不是为了丢谢疑,他也不会把拖鞋扔出去。 基于此,让谢疑去捡完全合情合理。 谢疑握了下他的脚背,“好。” 他顿了顿,起身的动作有点慢。 苏知看着他的背影,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涌上来了,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谢疑身上。 他看着谢疑走过去,弯腰把落在地上的毛绒拖鞋捡起来。 变故发生在起身的时候,谢疑忽然闷哼一声。 苏知清晰地看到他身体摇晃两下,朝一旁踉跄,伸手扶住一旁的桌角才站稳。 但他扶住桌角的那只手就是受伤的那只,可能是因为太用力了,顷刻间就有红痕的洇痕透过薄薄的纱布显出来。 苏知心脏一紧:“……!”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,连剩下的那只拖鞋都忘记穿了,光着脚慌乱地跑到谢疑跟前。 离得近了,他看到男人额角满是薄汗,眉头皱得很紧,显露再也压抑不住的痛苦之意。 眸色散乱,瞳孔微扩,闪烁着昏暝的沉色。 先前的异样感在此时被串联起来 原来谢疑身上那种让他一直隐约感觉不对的部分,是他憔悴的身体极力遮掩也无法完全掩盖住的痛苦征兆。 苏知从没见过他这样子,谢疑在他面前一直是无比强势的形象,总可以轻易地掌控一切。 是以苏知时不时会担心他身体会不会出问题,但却从没很认真地假想过谢疑生病崩塌的样子。 真正看到这一幕,苏知一瞬间大脑空白,呼吸停滞几秒,话都差点不会说了。 他纤瘦的胳膊伸出去,饶过谢疑胸前,试图把比自己大了一圈的人扶住,刚消肿了一点的眼睛又红了,不知所措地问:“你、你怎么了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