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确实是温和好揉捏了很多,但同时也多了一层朦胧的脆弱,谢疑并不能准确描述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 谢疑凝神想了会儿,似乎就是他把苏知从酒吧中回带回别墅、第二天又闹了胃病的那次。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苏知身上就多了一层柔软又破碎的影子。 谢疑忽然想起来他年轻时候的一件事。 那大概是他十四五岁的时候。 他的继父忽然有一天来找他喝酒,那时候他的创业之路刚开始,继父为他提供了很多便利,那大概是他们这一对继父子之间,相对而言关系最和缓的一段时间。 有点像是朋友的相处方式。 继父的酒量并不好,很快就喝的烂醉如泥。 谢疑不动声色地从他口中套出许多话,得知继父那时候已经和母亲已经分居了近半年。 他母亲那阵子病的很重,或许是对整个男性群体都产生了恶感,他的母亲虽然没有明说,但状况每况愈下,越来越忧郁,他的继父和主治医生聊了一阵子后,主动选择了分居。 他的继父和自己的妻子很久没再见面。 或许他们的婚姻会因此走向结束,谢疑后来知道没有,他们又和好了,但他知道当时那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很大。 男人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衰败下来,他那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生长出老态了。 谢疑当时不能理解,他觉得爱是一种充满占有和靠近的东西,人的本质是贪婪和自私,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抓在手里。 这是他在恶劣的环境中生长出的本能。带着动物性的本能。 他不能理解这种明明很喜欢,却要主动放手的行为。 年轻的谢疑看了醉醺醺吧的男人一阵子,冷声问:“值得吗?”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,为对方养育麻烦的拖油瓶,付出那么多的精力和爱情,最后还自己选择离开。 简直愚蠢到家了。 继父好像醉得一塌糊涂了,但他看着谢疑,却准确回答出了继子模棱的提问:“没有值不值得。等你以后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,假如你真的非常非常爱她,不需要任何人要求,也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。等你,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……” 他说着笑了一下,但是那个笑更像是哭。 谢疑把他的酒瓶拿开,免得这个酒量奇低的男人继续喝出事。 谢疑选择性地跳过了继父口中“等你爱上一个人”这种假设,当年的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,他连看多余的人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,即使是正值青春期,他也没有向具体的某个人求偶的需求。 不过他那时太天真,不知道爱意的降临并不遵守任何逻辑。 谢疑当时只是有些漠然地心想。 假如他的母亲真的彻底抛弃他的继父,这个一直在为爱情活着的男人会不会活不下去呢?大概率会的吧。 不过谢疑最终没有验证出这个假设的答案,因为他们过了一阵子就和好了,重新生活在一起。 再也没有分开过。 …… “谢疑。” 谢疑出神的时间有些久,苏知叫了他一声,他才猝然回神。 手上的力气不知何时加重到了可怖的程度,差点把医药箱把手捏碎,他松开手,上面显露出一道不明显的裂痕。 苏知有点好奇担忧地问:“怎么了?” 谢疑刚刚一瞬的神情非常难看,苏知形容不出来,他的心脏因此停跳了两拍。 谢疑说:“想起一点公司的事,有个案子出了问题。” 这就是苏知支不上招的领域了,他只好干巴巴地安慰:“慢慢来。” 谢疑的神色又恢复正常了,好像刚刚的神色只是苏知的幻觉,他朝苏知伸出手,抚摸一下他的脸颊。 眸光动了动,问他:“嘴巴难受不难受?” 苏知:“有一点。” 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口腔一侧,确认:“还好,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。” 眼泪好像把那些不适一起带走了,明明刚起床那阵子因为这些密集的不适非常恼怒,这会儿却又觉得很微小,他都快忘了。 谢疑凑近了些,目光落在他的唇角,用指腹按了按,黑眸中涌动着晦暗的光。 苏知下意识觉得他想吻下来,唇瓣抿了一下。 但过了会儿,没有看见他继续动作。 苏知:“?” 什么毛病? 离得近了,他又闻到谢疑身上那种重的呛人的薄荷气息,源头是从嘴巴里散发出来的。 苏知:“你吃了什么?嘴巴里薄荷味儿好重。” 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点,不过那时候没心思问。 现在放松下来,这股疑惑又冒出来。 谢疑收回手,说:“薄荷糖。” 苏知对此颇有微词:“我就知道……你怎么喜欢吃这么古怪的东西?” 谢疑说:“我去漱口。” 苏知踢踢他:“快去,伤口不要沾水。” 谢疑站起身,把医药箱放回原来的位置。 起身的时候眼前黑了几秒钟,脑袋一侧突突疼起来。 之前被过量的薄荷麻痹的神经复苏些许,他这才意识到浓重的不适。 胃部也有些抽痛,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吃饭,还是刚刚被苏知用手肘精准撞了下的缘故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