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 24 三合一-《我在八零搞运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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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北离开杂货铺,    去了供销社买了两罐雅霜。

    “颜色真正。”

    “摸着也软。”

    “价格也不便宜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你这人也真怪,早年你看上好东西,你没票,    你出高价都要买,关键最后你没买到,现在吧,它不要票,就是价格高点,但你能买到,你反倒嫌弃价格高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也是。我有了孩子,    现在孩子也成家了,我反倒对自己抠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林北习惯耳听八方,听到这段对话,    他开始寻找声音,    那是两个齐肩短发女人,    带齿头的黑色发箍固定她俩额前头发,她俩和他娘差不多大,    正拿着正红色方块围巾比划,亮色给她俩带去了活力,她俩在人们眼中鲜活生动起来。

    林北拿了雅霜朝那边走去。

    林北摸正红色方块围巾,他耳朵往后动了一下,    林北扭头,一男一女走到他身后的钟表柜台,    林北认识两人,一个是顾美娟的丈夫王齐,一个是莲花镇供销社售货员席年年。

    “他老子要和他断绝关系,他立刻和你断了,    那个行长儿子也太窝囊了。”王齐低声咒骂道。

    席年年眼里闪着泪花:“被关怀仁缠上,我这辈子就别想嫁得好。”

    “年年,表哥让你表嫂想想办法帮你摆脱关怀仁,你别哭了。”王齐赶紧哄小表妹,“你再哭,小徐看见了,他可要心疼了。”

    王齐说的小徐是镇上派出所公安,表妹住他家躲关怀仁,徐要要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表妹,这几天一直在他家门口晃悠,见表妹出门,他就特别殷勤请表妹吃饭。

    席年年脸上浮现粉晕,抬眼扫视店里的钟,她蹙眉,莲花镇真小真穷。她没有看不起莲花镇,她说的是事实,就拿金鸡挂钟说,莲花镇供销社常年见不到金鸡挂钟,余淮镇供销社倒是摆了两个金鸡挂钟。

    “大姐,你把那个金鸡挂钟拿过来给我看一下。”席年年微笑说。

    被席年年喊的“大姐”扎着双麻花辫,面嫩,看着年纪就很小。她听到席年年喊她大姐,她气呼呼用鼻子喷火,双臂抱胸,微抬下巴:“你有工业票吗?这个挂钟需要不少工业票。”

    对方高傲的举止刺伤了席年年的心,席年年掏出工作证,冷着脸说:“我也是供销社售货员,能缺票?”

    小姑娘瘪了瘪嘴,取下金鸡挂钟,小心翼翼把金鸡挂钟放到柜台上。

    “这东西金贵,我买之前要仔细检查,看看它有没有被磕着碰着。”席年年认真检查。

    “它到我手里,一丁点擦痕都没有。”小姑娘气鼓鼓说。

    席年年手腕上挂了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五角星挂坠,也不知道它是铁还是银,她用宽大的袖子做掩护,勾着五角星在金鸡挂钟上划一下,在划的时候,她制造出噪音,完美掩盖了摩擦声。

    “呀,这是不是刮痕?”席年年惊呼道。

    小姑娘伸头,看到刮痕,她神情慌乱。

    “你拿有问题的金鸡挂钟给我表妹,你把我表妹当冤大头。”王齐火大冲小姑娘吼,小姑娘被吓得后退几步。

    林北耳朵能分辨很多声音,刚刚他似乎听见了金属之间门的摩擦声,他怀疑席年年借着检查对金鸡挂钟做了什么。

    林北刚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,一个穿制服的公安走过来,他对席年年嘘寒问暖,面对小姑娘,他眼睛狰狞说话恶毒。

    “徐要要,你对一个小姑娘逞凶,你小子真能耐。”朱刚强驮着朱砚唯走过来。

    “朱刚强,你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,你逞什么英雄。”徐要要讥讽道。

    朱刚强不屑切了一声,他驮着女儿离开,在心里发誓,他迟早有一天要弄残徐要要。

    朱刚强前脚离开,供销社主任后脚赶来,视线扫过那道划痕,他眼毒发现那是一道新的划痕,他侄女虽然咋咋乎乎,对工作却是十分认真,也没有毛手毛脚的毛病,这道痕迹绝对不是他侄女弄出来的。

    席年年满眼的委屈,王齐咄咄逼人,徐要要明显站在席年年那边,供销社主任权衡徐要要背后的关系,他向席年年赔不是,表示席年年想要买金鸡挂钟,他可以免了工业票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了。”席年年捂着脸跑出去。

    王齐、徐要要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小姑娘绞着手指头,低头:“主任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她的眼泪啪嗒掉地上,供销社主任看她这样,不轻不重说她几句,让她下次注意一点,别让顾客上手检查物件。

    “那这个金鸡挂钟怎么处理。”小姑娘打哭嗝说。

    “不要工业票,价格正常。”供销社主任说。

    供销社主任转身,看到对面的林北,他止步:“你是给房利财盖旅馆的林师傅?”

    “我是。”林北放下围巾说。

    “我们供销社年后要重新粉墙,有可能改一下局部布局,你觉得你能做,咱们到办公室详谈。”供销社主任说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给人改过布局。”林北从容说。

    供销社主任一听,就知道他能做,他请林北到办公室,并且向林北介绍自己:“我叫郑辉,你叫我郑主任。”

    两人来到办公室,郑辉递给林北供销社设计图,林北坐下来看设计图,和郑辉说粉墙的工费,由于郑辉还不确定怎么改布局,所以林北暂时没说改布局的工费。

    郑辉听了林北报价,和副主任与会计一同找的粉墙工报价对比,他瞬间门明白两人绝对从里面吃回扣,吃的数目不小。

    林北在县里粉了两个月的墙,他们对林北的评价极高,再加上林北还是泥瓦匠,给房利财盖得旅馆极好,他当即就和林北签合同,在合同上补充了改布局的细节。

    “你元宵节过后过来找我。”郑辉把合同和设计图放到一起。

    林北点头,拿着合同离开。

    他回到刚才的地方,买了一条正红色方块围巾,又买了一条嫩黄色方块围巾,他到对面问小姑娘刚才那个有瑕疵的金鸡挂钟还在吗。

    “在,在的。”小姑娘说。

    “我刚才听你们主任说买它不要工业票是吧?”林北又问。

    小姑娘嗯嗯点头。

    林北掏钱买了金鸡挂钟。

    林北收获满满离开。

    他回到村里,看到他爹居然在村里溜达,他老震惊了。

    林志炳把手电筒夹在咯吱窝里,一脸不耐烦溜达。

    这群人真烦,跑到池塘那边看手电筒,那你乖乖看手电筒呀,围着他的池塘转悠干啥,还动了他的木船,他被逼拿着手电筒回村,把这群人吸引回村。

    这时候,林志炳发现小儿媳在他的池塘旁边养鸭子的好处,他有事走开,恰好三哥、五弟也不在,小儿媳可以帮他看池塘。

    林志炳看见了啥,看见了小儿子怀里抱了一个金鸡挂钟。

    他拨开人群,晃晃悠悠走过去,凑近打量金鸡挂钟:“这个好,等会你抱到池塘那边,挂我睡觉的屋里。”

    林北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个我真没打算给你。

    “我那一间门屋,快被坛子占满了,我都不说啥,我叫你把金鸡挂钟挂到我屋里,又不是不让你们看时间门,你都不愿意?”林志炳怒瞪林北。

    林北想了一下,他们在池塘那边呆的时间门最长,把金鸡挂钟挂到他爹那屋也不是不行。

    “挂你那屋。”林北不情不愿说。

    林志炳哼唧一声,表示自己还算满意。

    “爹,铁皮手电筒你要去了,金鸡挂钟你也要,你真贪。”林东目睹他爹怎么逼小弟妥协,跳出来替小弟打抱不平。

    “见好就要,一点都没有做长辈的样子。”林南鄙视他爹。

    林志炳脸耷拉下来:“你老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用一下好东西咋滴了!还有你和你屋的桌子椅子不错,你俩搬一套到我屋。”

    “我爷是你老子,你快把好东西搬我爷那屋。”林东回怼道。

    林南催他快搬。

    林志炳夺下金鸡挂钟,抱着金鸡挂钟蹬蹬蹬跑,生怕他跑晚了,两个狗日的儿子架着他见他老父亲。

    林东气得跳脚,说他哪是做爹的,分明是强盗。

    林南勾着林北的肩膀,语重心长说:“小北,你下回别惯着他,你越惯着他,他越蹬鼻子上眼。”

    林北收拾自己复杂的心情,跟俩人说:“元宵节过后咱们出门,给余淮镇的供销社干活。”

    这回他到余淮镇最大的收获是这个,把金鸡挂钟给他爹就给了,他一点儿也不难过,林北安慰自己。

    林东、林南脑子里只剩下“给供销社干活”。供销社是什么,是兄弟俩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,是他们长大后最敬畏的地方,能给供销社干活,他俩觉得他们老牛批了。

    林北跟兄弟俩说一声,他直接去了池塘那边。

    还未靠近瓦房,林北就听到他娘在说教他爹,林北走过去,经过他爹的屋,他伸头瞥一眼。

    “嚯。”小老汉抱着金鸡挂钟坐着,背对着门,任由他娘说他。

    林北瞧了一会儿便离开,他在隔壁屋没有找到余好好,他绕到屋后,伸头往鸭圈里瞅,余好好果然在鸭圈。

    “好好。”林北喊。

    余好好正在用干艾草熏鸭圈,听到林北的声音,她扭头问:“你今天和货船老板谈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还不错。”林北好心情说。

    余好好抿唇笑,继续熏鸭圈。

    林北隔着门跟余好好说他在余淮镇遇到的事,愤恨说他爹是强盗。

    余好好把没有火星的艾草灰撒在鸭圈四周,她离开鸭圈弄温水洗手,林北跟上她,趴到她耳边嘀嘀咕咕,余好好拿毛巾擦手,林北掏出一罐雅霜,拧开盖子,余好好挖了一块抹手,她捧着手,鼻子凑近嗅,林北推她,余好好接过东西出门。

    徐红英被死老头的态度气的心梗,她一肚子火气离开房间门。

    她出门撞见小儿媳抱着正红色衣服还是啥子出门,她拿起粪筐,从小儿媳身边走过去顺便瞧几眼。

    余好好伸手:“娘,香不香?”

    徐红英鼻子翕动:“香。”

    她靠近余好好手心,是花香,又不是花香,反正这味道和她们农村妇女没关系。

    余好好收回手,徐红英心情失落,她还想多闻闻呢,但是够了,这味道够她回味一辈子。

    余好好把东西擩到徐红英怀里,又去了鸭圈,反正她说不了邀功的话,说不了谎。

    徐红英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打开红布,精致的罐子出现,徐红英摩挲罐子,半晌,她把罐子装进口袋,散开红布,这才瞧清楚红布的原来面貌,是一条方块围巾。

    材料是毛线,又不是毛线,徐红英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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