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一十四章 斩!-《阵问长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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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算打得过,也只会惨胜,趁着自己识海的秘密还没暴露,没必要不死不休。自己给它这个机会,放它一条生路。

    “大家好聚好散。”墨画厚着脸皮道。

    神骸漠然的面容上,露出复杂的神色,“果然,你的人性很充足,充满了狡猾与奸诈。”墨画有点不开心。

    神骸将血刀一横,周身血气升腾,刀上冤魂狰狞,它的白骨之上,黑红两色,也融合得更深。它动了真正的杀意。

    这神骸之前留手了,将自己的招式逼出来后,这才动了真格..

    墨画心底微紧,而后不过眨眼的功夫,一道猩红的血光,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劈到了墨画的面前。这一刀,更快,更狠。

    墨画皱眉,仓促间又只能被动地横剑来挡。

    可这次的血光,凝练宛如实质,上有冤魂嘶吼,劈在了墨画的断金剑上,只交锋片刻,血气便如毒水,腐蚀了断金之剑。金剑消融,墨画神色一变,只能后退,可还没退几步,身后血影一闪,神骸又闪到了他的背后。

    锋利的白骨之爪,撕在了墨画的后背上。

    邪念化作血水,渗入后背,留下了“血淋淋”的伤口。

    墨画吃痛,反手劈了一剑,可这一剑,被神骸的利爪轻而易举就挡住了。墨画旧力已尽,新力未生,当即神色一凛,发觉不妙,可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挡住墨画一剑后,神骸伸出白骨利爪,反手将墨画的长剑握住,用力一拧。本就被血水污染,腐蚀得斑驳的断金剑,彻底被拧碎。

    墨画神念一痛,弃剑想走,但三品神骸比他更快,利爪并拳,挟着血光,一拳向墨画的脑袋轰了过来。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墨画只能借助逝水步,勉强避开脑袋,但这拳太快了,他的肩头还是不免被轰中,整个人如“小沙包”一般被轰飞,摔在地上,滚了好几圈才停下

    神念之中,传来巨大的痛楚。

    墨画咬着牙,忍着痛,还是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后背有血痕,神念化剑折断,两臂之上又多了数道淤痕,气喘吁吁,显得十分狼狈。这还是他神道有成后,第一次如此狼狈。

    哪怕是当初,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,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情况下,遇到青面小鬼,都未曾像如今这般狼狈。

    墨画的神情,渐渐冰冷。

    神骸一拳轰飞墨画,并未追击,反倒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利爪它的白骨手爪上,有细碎的伤痕。

    这是它拧碎神念化剑时,受剑锋所伤,留下的伤口,十分细微,但却隐隐有割裂的痛楚这就是人类舍其一切,只求杀伐的剑道..

    神骸道:“人类修士的法门,果然有趣..竟能以二品的神念,伤到我三品的神躯。”“只不过,你的道,还是太弱了..”

    神骸抬起头,猩红而空洞的眸子,漠然看向墨画。

    “用这种小手段,杀几只低品的神骸,让你很得意么?这就让你满足了么?”“你或许机缘深厚,得了这许多传承,但你的‘道’,驳杂不堪。”

    “对神念法门的运用,生硬而粗暴。”

    “你根本不理解,何谓真正的‘道化’。”

    神骸抬起血刀,直指墨画,“若你只有如此水准,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。你一身的神念根基,充盈的神明之胎,也会化作我的养料,铺就我成神之路..”

    墨画神色冷漠,一言不发,而是重新显化了一柄神念之剑。

    此剑不再是金色,而是淡黄色,剑气绵延,厚重平和,不疾不徐,看着浑厚无比太阿开山剑。

    剑式如土,厚德载物,生生不息。

    神骸猩红的眼眸一转,身形化血,转瞬消失,只一刹那,又逼近了墨画,血刀挟着锋利无比的杀意,直劈向墨画的头颅。但这一刀,却被挡住了。

    太阿开山剑,以浑厚的剑式,挡住了神骸的这一记凶悍的血刀。血刀没有更进一寸。

    墨画也没有后退一步。

    甚至,二者显出“势均力敌”的态势。

    神骸空洞的眼眸,泛出一丝光彩,“血属水,以土克水,还有..它看向墨画的身躯之内,四肢百骸之中,流淌着的流金般“液体”。“用神髓之力,弥补二品和三品神念的差距...

    神骸声音沙哑,“不错..”

    墨画冷哼,一剑荡开神骸的血刀,而后催动神髓,激发神念之力,注入手中的开山剑开山剑上,充斥着雄浑的剑道气息。

    墨画手持太阿开山剑,剑刃一转,开始与神骸拼杀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一人一神骸,近身厮杀,一剑一刀,一招一式,血色刀光与开山剑气交错。场间沉默但压抑,杀机四溢

    神骸的刀,又快又狠;墨画的剑,又沉又稳。

    只在眨眼之间,刀剑交锋,便硬拼了数十次,墨画的身上多了血痕,神骸的白骨之上,也有了剑痕。攻防在快速转换,刀剑在急速碰撞,谁也没有说话,只有赤裸而血腥的拼杀。

    一瞬间,棋逢对手。

    神骸受了刺激,激发了心中的杀意,越打越是酣畅,浑身血气激荡,气息癫狂,刀越来越快,越来越狠,血色的刀光密不透风。它的心中,几乎只有一个“杀”字。

    墨画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。

    在这种急速的近身绞杀中,他几乎没有任何空闲,去凝结法术,去显化阵法,去构思战术。他也只能去杀。

    他所能依仗的,只有手中的一柄“剑”所能用的,只有剑招。

    而且不是高端的剑法,而只是在后山剑冢之中,独孤老祖教他的,那一招一式,最基础的剑招。在真正残酷而剧烈的厮杀面前,一切花里胡哨的招式,都是累赘,一切冗余的技巧,全都没用。所有的一切,返璞归真,只有最基础的招式,一劈一砍,一刺一杀。

    墨画的剑道基础很弱,因此他基础练的反倒很多。

    在后山中,独孤老祖布置的剑道功课,他全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。这些剑招,在现实中,墨画用起来或许威力不大。

    但如今在神念交锋中,就派上了大用场。

    墨画将这些基础的剑招,全部融入了近乎“本能”的杀伐中,在极速的交手中,他不在乎任何剑法,只求用最快,最狠,最有力的一剑,斩向面前的神骸。

    战到最后,拼杀到了白热化,墨画神色冰冷,透着一丝嗜血之色,目光也带上了一丝癫狂。他似乎也忘了一切,忘了他的法术,忘了他的阵法,忘了他自己,甚至忘了他手中的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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