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 西西弗斯-《幸存者偏差[无限]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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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所不知道的是,被封印的拉撒斯姆并没有完全与外界切断联系。
在人类自以为发明出新的宇宙科技,向其他星系发射通讯信号时,拉撒斯姆因战斗而游离的力量粒子接收到这一切,于是开展了另一种入侵计划,也是他的复苏计划。
他利用自己的游离粒子,在人类科技中埋下可以复活他的伏笔。渐渐的,拉撒斯姆将自己的力量转移,以科技为载体进行入侵,他尝试过许多人类分身,但都失败了,并且被一部分的人类察觉出他的存在。
古老的神通过科技产物,以病毒式的入侵模式占领人类的身体和大脑,迫使他们成为信徒。
这是那些人类无法接受的,他们为此创立了革新计划,原本的意义是抵抗神的入侵。
可最后,拉撒斯姆成功侵占了第一个人类肉体,也就是沙文的领导人拉塞尔。
这让他直接一手掌握了反抗他的武器。
革新计划的首脑沈思远,被他用一本书摧毁,同一个小组内的其他人,也一一死亡。
沈安亲眼看见父亲为了抵抗他口中的神,举起匕首,了结了自己的生命。他并不知道,在未来的某一天,自己会做出和父亲一样的决定。
当时年幼的他一无所知,只是获得了父亲留下来的那本书。
事实上,连父亲都无法顺利地翻动那本书,因为那是神力控制下的物品,可沈安却轻易翻开了。
他不知道,自己的身上已经留下了被神观测过的痕迹。
也是在那一晚,这个幼小的生命召唤出一个强大的神。
那个不断下坠,没有尽头的神,停止了坠落,也进入了真正的惩罚中。
时空深渊找到了他唯一的漏洞,或者说,这位孤独的神唯一的牵挂。
利用这一点,时空深渊塑造出一个周而复始的庞大循环,循环的起点就是这个孩子将他召唤的那一刻。
终点是什么,他后来才知道。
在拉撒斯姆的引导下,革新计划逐渐沦为科技狂人肆虐的屠宰场,数不清的实验品被押进去,又被推着出来,一把火烧干净。
而始作俑者控制着拉塞尔,冷眼旁观这一切,因为他需要这些实验品的极端情绪,需要熵,越多越好。
当拉撒斯姆意识到,这些熵,加上人类社会所有的混乱不堪,都远远不够填充他被封印的力量时,他决心创造出一个供他进食的屠宰场,一个他复苏的乐园。
拉塞尔接手了那份游戏策划,在神力下创建了圣坛,这里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,死亡,失去,背叛,失败……这一切源源不断地创造着混乱熵,让他一点点恢复。
然而,伸出时空深渊的他却无法摆脱循环的惩罚,他被召唤,跟随沈安度过每一天,看到他失去父亲后破碎的家庭,目睹他几近疯狂的母亲自我伤害,同他参加葬礼,也陪他独自埋葬死去的夜莺。
他伴随沈安度过灰色童年,亲眼见证他与母亲和妹妹的分离,看到他是如何坚强地度过实验中的每一天,看着他被打碎成一片片,又自己一点点粘合好。
一直到后来,沈安变成安无咎,这个他参与过人生每一分每一秒的男孩,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实验产物。
安无咎被投放进圣坛,而他则化作安无咎身上的烙印,伴随他闯过一个个生死攸关的关卡,一步步走向终点。
直到最后,安无咎死亡的时候。
到那时,他才发现,原来安无咎的死亡就是下一次循环的触发点。
于是,沈惕一遍遍地经历那些安无咎儿时的痛苦,一次又一次地目睹安无咎的死亡,他甚至都无法回忆起这循环究竟经历了多少次,各种各样的死法,不尽相同的临终画面,太痛了。
每进入一次新的循环,他都能更深地感受到安无咎的痛楚,而他作为神的全知力量也逐渐模糊。
他无法将自己视为一个观众,一次次的悲剧重演,他无法再置身事外,明明知道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,可他无法让安无咎躲开未来的每一份痛。
这种莫大的无力感像海水一样,将他湮没。
原来这就是惩罚。
数不清的循环后,安无咎又一次离开了,就死在他的面前,而他连将他抱起来的双手都没有。
安无咎失去心跳的那一秒,他知道自己又将重复循环。
但他不愿这样,至少不要作为一个无用的神出现。
哪怕是一只能短暂停留在他肩头的蝴蝶也好,只要能触碰他,能给他安慰,只要不是旁观,不是什么都做不了。
这份强大的欲求将他的力量具化成一个新的物质形态,一个人类。
是无数次循环下,安无咎无形的影响下塑造出来的人类形象。
但他耗尽了仅剩的这些力量,只是为了成为一个人。而人类的身躯根本无法承载作为时间之主的全知记忆,所以他忘了。
连自己身处于循环之中,都不记得了。
作为人类苏醒的那一刻,他什么都不知道,他人礼节性询问他的名字时,他的脑海中兀自冒出两个字。
沈惕。
“我叫沈惕。”
来到圣坛,他依旧很孤独,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他产生连系,无论是谁。他被人当做精神病人,也被孤立过,被迫学习了很多无用的东西,逐渐地学会适应人类社群,学会模仿普通人。
但那都不是他,沈惕知道。
那些人也都不重要。
直到他重新遇到安无咎,在一场游戏里。
他们作为对手相识,沈惕发现,他就是那个特别的人,他可以牵动自己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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