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-《医家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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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瑶拉着她坐下:“老太君说的是,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回给你做生日,快吃,快吃,吃了长寿面以后一准长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虽只是一碗长寿面,却令怀清心里暖热无比,似这般你想着我,我想着你,都盼着对方好,才是亲情。

    刚吃了饭,海寿就来了,手里捧着一幅卷轴,进来先给老太君见了礼,老太君道:“大初一的,海总管也不歇歇儿。”

    海寿道:“皇上惦记昨儿应了要赏怀清姑娘,故遣老奴来走一趟。”说着把手里的卷轴递了过去:“姑娘拿着吧。”

    怀清愣了愣,忙跪下接了,海寿看着她笑道:“皇上回宫连说姑娘字写的好,特寻出这幅书法来赐给姑娘。”说着低声道:“这幅字可是皇上的心头好,常拿出来瞧呢,舍得赏下来,真是姑娘的造化,得了,东西送来,老奴的差事也算了了,这就回宫了。”

    老太君让叶安送他出去,若瑶道:“快打开瞧瞧是什么字?”

    怀清展开来,不禁笑了,是褚遂良的草书,临的王羲之的长风帖,怪不得海总管说是皇上的心头好呢,这幅真迹如今恐千金难求,而且,更难得皇上竟然兼顾了自己的喜好,这一点上令怀清对皇上的反感减了不少,不过,皇上怎么知道自己习的褚遂良呢,忽抬头看见门上的福字,方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过年写福字对联是怀清的习惯,今年虽在京城也没落下,若瑶院子里的对联福字都是她写的,又给老太君这儿写了几个大福字,不想倒换来一副褚遂良的真迹,太值了。回屋对着临了半天才算过了瘾。

    再说海寿,回了宫里,皇上问:“送过去了,那丫头什么反应?”

    海寿道:“瞧怀清姑娘的脸色颇有些意外。”

    皇上拿起手边儿斗大的福字看了看道:“以往朕倒错看了这丫头,所谓字如其人,就看这丫头的字,性子也必然豁达坦荡,这褚遂良的字虽好,却最难学,故此极少人习他的体儿,这丫头的这一笔字恐是经过大家指点的,勾画间颇得褚遂良的精髓,记得去年在之春那儿瞧见一个药方子,朕颇为惊艳,后给杂事差过去忘了问是何人所写,如今瞧见这福字,想必那药方也是出自这丫头之手,倒不妨她一个寒门之女有这等才情。”

    海寿心里明白,经了昨儿,皇上对那丫头已大为改观,虽不能说喜欢,至少不跟以前似的了,便凑趣道:“奴才听说张家虽是寒门,却是医圣后人,世代行医,在邓州府颇有善名,就瞧怀清姑娘的医术也知道,必然是长辈悉心教导栽培,方有如此一身好医术,就连王泰丰也自愧不如呢。”

    行医?皇上忽想起什么道:“海寿,朕瞧这丫头开方瞧病的手法,可有些眼熟呢?”

    海寿心里咯噔一下,暗道,自己糊涂,好端端的提什么医术,却忙道:“万岁爷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皇上道:“朕听闻益州的瘟疫也是这丫头寻出的法子,她一个小丫头何来如此高深的医术,朕记得当年苏毓敏的孙女不知去向,如今想想,年纪上跟这丫头相若,你去问问这丫头的生辰是哪天?”

    海寿道:“老奴刚去叶府的时候,老太君正吃早上饭,老奴扫了一眼,见桌上有一碗长寿面,心里头好奇,出来问了叶安,方知今儿是那丫头的生辰。”

    皇上眸光一沉:“去叫人查查这丫头的底儿,还有张家跟苏毓敏可有什么干系?”

    海寿心里一凛,暗道,那丫头的命实在不好,皇上这儿刚有了些好印象,不想又勾起苏毓敏的事儿,不过,如此巧合,莫非那丫真跟苏毓敏有什么干系,甚或,她就是十几年前不知下落的苏元容,却又怎会成了张怀济的妹子?

    可喜儿快步进了松涛苑,凑在慕容是跟前嘀咕了几句,慕容是眸光一沉:“此事可确实?”

    可喜道:“奴才跟御书房伺候的顺子颇有交情,昨儿奴才进宫寻可福,遇上他,给他扯住摸了两把牌,把刚得的蝈蝈葫芦输给了奴才,心里头不舍,便偷着告诉了奴才这个消息,换了他蝈蝈葫芦回去,想来不会错的。”

    慕容是道:“你叫人速去一趟邓州府。”可喜明白爷的意思,此事万万不可翻出来,若翻出来,怀清姑娘的小命可就悬了,说起来,爷对那丫头真是费大心了。

    怀清自是不知这些,有老太君,有若瑶,还有懂事的长安跟调皮的宝哥儿,怀清在叶府的日子过得热闹非常,却也有些惦记哥哥那边儿,琢磨等过了十五,自己就回益州去,哥哥一个人在益州,总归有些不放心。

    还没等她回去,皇后却在坤德宫里摆了赏花宴,本来皇后的赏花宴跟怀清也没什么关系,偏偏嬷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:“皇后娘娘如今大好,多亏了府上的怀清姑娘,特吩咐老奴让怀清姑娘一块儿过去,说女孩儿多了也热闹。”

    故此怀清不得不去,且要隆重出席,所谓隆重,就是跟自己的脖子过不去,怀清本来就不喜欢戴首饰,可这是皇后的赏花宴,自己就插着一根簪子去,便有不敬之嫌,而且,若瑶也不干,自己跟若瑶交涉了半天,最后用一只金丝冠箍住了头发,耳边儿是一对赤金葫芦的耳坠子,腕子上戴了一只金镶玉的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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