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六章-《门客的娇养日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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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会不记得。
同往日一模一样。
赵潋见他仰目盯着那幅“千里婵娟”的楹联,忍不住清咳一声,“这里当年成了一片废墟。但汴梁这么繁华的城池,留下这么个废墟不大好看,母后便一直说,朝中官员太多,不如将这个重建,打赏重臣。我便哭着闹着不许,我说,一定要建得同以前一模一样,而且,只能是谢府,是我的婆家。纵然我还没嫁给谢弈书,但名分在这儿,不可轻慢。那年,我才十岁。”
君瑕确实没想到,赵潋为他留下了这么一笔瑰宝。
这间院落里,有朗朗书声,有少年鸡飞狗跳的笑闹声,有乾坤热血,有忠魂英灵,有他前十三年至今仍能如数家珍的旧忆。
胸口的血都不敢再有丝毫凉意,他的眼眸压了下来,最终只沉在心底,换成两个字,“谢谢。”
赵潋被弄得不好意思,挥手道:“不用啦,咱俩谁跟谁。”
“公、公子……”
万万没想到,谢家竟还有人。
君瑕猛然回头,呼吸一冷。
那头霜雪之中,立着一人,披着一身白雪,身材佝偻,鬓发斑白,两眼浑浊,似乎不可置信,在见了他之后,便疾步冲了过来,冒着皑皑大雪,在踏上门槛时脚底一滑。
君瑕道了声“小心”,将老人的腰背托住了,“何伯。”沧海桑田,连声音也不禁更咽。
他容颜大改,何伯还能认得出他,多半是赵潋事先知会了的,他回眸看了她一眼,赵潋不自在,轻轻咳嗽,拿衣袖扇这节气里并不存在的蚊子。
何伯年纪大了,老泪纵横,只攀着他的两臂,不住地点头、点头。
当年,谢家纵身火海,死于屠刀之下的人不知凡几,何伯那会儿在外养病,反倒躲过一劫,只是他膝下那个与他同岁的儿子,竟死于非命。
即便是到如今,君瑕依旧无颜面对他。
何伯又将头点了点,松开一条手臂,将君瑕往里头拉,“老爷夫人的牌位,还有历代谢家先祖的,我也都供奉在祠堂里,公子既然归来,还是应当去见见的。”
他把住君瑕的手臂,赵潋也随之跟上,将君瑕的右手握住,朝他扮了个鬼脸。
“何伯。”
赵潋的声音脆生生的。
何伯这才想起来,欢喜地笑道:“是是,年纪大了不记事,公主也是该正正经经拜见老爷夫人的。”
祭告父母之后,何伯有意让君瑕留下来,就搬到谢府这边来住,虽气派不甚恢弘,但也不至于辱没了公主之尊。公主嫁入谢家,也是理所应当过来住的。
但此事君瑕并不立即答应,只说出征在即,眼下赵潋怀胎辛苦,不宜搬迁。何伯听了也不相逼,在灵位前又告了家主,直激动说谢家有后了。
一直到出了门,君瑕才“拷问”赵潋,“你竟瞒了我这么久。”
赵潋狡猾地露出得意的笑,被他戳了脸蛋儿,才老实交代了,“何伯年纪上来了,身体底子又不好,那会儿你中毒在身,能活多久是个问题,何伯哪里能让你一惊一乍地闹腾。我便想,倘若教他知道,谢家这根独苗尚在人间,又顷刻之间即将辞世,何伯恐怕禁受不住。唔,说到底怪你,倘若你不骗我这般久,也没这桩事。”
又道:“所以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这份大礼,夫君可还喜欢?”
赵潋明媚如春华,笑靥如春波惊水,蘸了桃花粉红,美艳秾丽。
君瑕的食指压住她的嘴唇,左手将她的腰肢握住,薄唇压了下来。
温热的、柔软的唇瓣在赵潋的唇齿间研磨,淡淡的冷梅香随着舌尖钻入口腔,盈入心扉。从里到外,都是一股挥之不散的清甜。
“喜欢极了。”
他松开她,声音与落雪一般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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