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一十章 后宅隐疾-《长安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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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得此话,赵翌不易察觉地蹙眉,随即婉拒道:“兖州今日得以脱困,仰仗的是陛下天恩,是刺史与百姓同心协力,即便有功也是南下平叛的将士们之功——”
说罢,赵翌看了眼王俭继续道:“兖州围困半月,粮草不济,明日离开之时我会替陛下留下许多粮食,安抚民众,救济百姓之重任,便只能托付于刺史了。”
听到此话,王俭顿时正色拱手道:“陛下放心,御陵王安心,此事我责无旁贷。”
说罢,王俭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,下一刻也是有些欣慰地笑道:“御陵王不知,方才王某所言的确是实言——”
听到王俭的话,赵翌推拒的话还未继续说下去,便见面前人已是耐心地解释道:“今夜为宴席烹饪的并非什么酒楼名厨,而是小女素娘——”
此话一出,赵翌微微诧异,只见王俭有些欣慰,又拂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忧伤道:“想必大王亦是看出来了,府中这大大小小的事务如今皆是由素娘这孩子操持,而素娘的母亲,下官的拙荆闽氏因叛军突至,围困兖州,因为日夜救济受伤的军民,拙荆操劳过度伤了身,使得旧疾加重,一直在后院休养,如今连下榻也是不行了,素娘是个孝顺的孩子,为了解我之忧,圆其母亲之愿,便不顾旁的,抛头露面救治百姓,将这阖府的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。”
说到此处,赵翌从眼前王俭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愧疚与叹息,明明是年过四十,经历过大小战事的一方刺史,此时眸中隐忍的赤红与涌动,还有喉中的哽咽都无疑说明了他同时拥有的另一重身份。
夫君和父亲。
“夫人既然病了,我此行随军跟有军医,不如请军医为夫人看看——”
听到此话,王俭勉力感激地笑了笑,却是有些无奈道:“谢大王好意,只是您有所不知。”
“拙荆旧疾原是妇人所有的病症,府中调养的大夫既是此中能手,亦是夫人自出嫁时带过来的老人,这病症大夫说了,只需好生静养便会痊愈。”
听到此话,赵翌约莫也明白了,这人有隐疾是人之常情,且这又是人家府中的后宅家事,他自然不好多言。
“那便好。”
沉默之下,王俭总算整理了心底积压的晦暗与担忧,看向赵翌道:“今日这一请,既是王某之请,亦是小女感谢御陵王救兖州百姓的恩情之情,至于这一席的确是粗茶淡饭,所食的饭菜皆是小女平日带着家奴在府中院子内耕种的,还望御陵王莫要嫌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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