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永远永不来-《余生,请多指教2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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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看着床上的女人们迅速地为她换好衣服,净脸梳发,慢慢散开。我走过去,伸手摸了摸她的手,还没完全退去温度。

    在哭出来之前,我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秋天的凌晨,冷得呼吸已经能看见雾气。

    我坐在楼前的长椅上,把发热发胀的头脑与眼睛用风浸凉。

    回到家,我直接进了浴室,冲了一个热水澡。出来的时候,娘亲裹着浴袍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我沉默地绕过她,回到卧室,裹着浴袍直接躺进了被子,几乎一秒钟都没要,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三个小时后醒来,头发上的毛巾已经被拆开,头发也干了。

    我动了一下胳膊,碰到了靠坐在床头的林老师。

    他打开夜灯:“怎么头发不擦就睡呢?要感冒的。”

    “侯奶奶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我迅速地拥抱了他一下,滑下床去换衣服。

    早上五点,夜色还很浓。

    我再度踏入侯家客厅,已经有了檀木燃香的味道。

    我递过花环和挽联,从猴子手里接过一束燃香。

    祭拜过老人,我坐到角落,慢慢折纸莲花,一直到印玺坐到我身边,把头靠在我肩上,眼泪落在我的衬衫上。

    天亮后不久,我下楼,左肩由湿热变得冰冷。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三三口喘着气朝我跑来,顿在我面前。

    我摇了摇头:“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我听着她消失的脚步声,抬手盖了盖眼睛。

    肖仲义停好车随后赶到,站在我面前:“林之校?”

    我: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两天的时间里,我看着数不清的吊唁者从面前经过。唯一不变的就是床上的老人和一旁灯焰摇曳的长明灯。衬衫左肩填满了印玺和三三的眼泪,一路凉到心里。

    追悼会那天,早早地到了殡仪馆。

    偌大的追悼堂里,侯奶奶静静地躺在花丛中,四周是铺天盖地的花圈,一片静谧。

    印玺过来拉了拉我的手:“去门口接一下人。”

    我以为是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,走到门口,远远看见顾魏从车上下来,一身黑色西装,手里拿着一只松柏花环。

    他走到我面前,叫了一声“林之校”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,绷了两天的神经松掉了,抱着他的腰,眼泪开闸一样往外流。

    顾魏揽着我走到角落,我脸往他胸口一埋,索性哭出声来,眼泪鼻涕和哭声全都闷进了他的衬衫里。

    追悼会后,我们一起看着侯奶奶被推进火化仓。

    仓门关上的时候,猴子捂着嘴,眼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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