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求而不得·调香师-《她是男主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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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次出行,时戟只带十余个随身侍卫。

    马蹄踏过的地方,激荡起层层灰尘,他望着前路,脸色绷得有点紧,从衙门出来的侍卫,手上拿着一沓文书:“爷,姑娘当日出了城。”

    时戟拿过通关文牒,瞟了一眼,命人彻查,一边引马朝京外跑去。

    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得找到她,见到她。

    然而得到的,却是一个否认的回答。

    时戟仰头喝水囊里的水时,侍卫过来禀报,他停下来,反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侍卫说:“属下彻查京城往外的许多地方,州府进出都查得很严,但没找到姑娘的通关文书。”

    时戟已经查过千香阁,兰以云没回去,通关文书又没在其他地方出现,只有出京城时用到,也就是说,兰以云这阵子都在这附近,京郊附近。

    她并没有走远。

    这下,时戟心口激动,因呼吸急促,胸膛起伏着。

    将水囊撇下,男人棕色眼瞳熠熠,他不顾长出来的胡渣,解下身上一个令牌,丢给侍卫:“去禁卫军营,调两千人马来。”

    侍卫领命,立刻去找军营。

    等待人马的时候,他骑着马,沿着京郊外河边缘走。

    夜晚的河风湿润,驱散他这阵子积攒的火气,想到能见到兰以云,他心情明朗。

    他一边走着,望着外河的水波荡漾,脑中转着,这里合该开通河运,过去,废帝不懂民生,鼠目寸光,只会将手伸向朝廷,摆弄权势,如今,天下太平,战争平息,也该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

    当然,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很快,时戟又想到兰以云。

    她住在这附近快半年,可是饮这条河中之水?这段时间,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?

    不对,时戟心算一下,这么久,孩子定是出生了,约摸五个月大,是男孩还是女孩?长得怎么样?

    他好似看到襁褓里可爱的孩子,不由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忽然,马蹄踏到什么,“哒”的一声,时戟拉住马,他低下头,好奇地看着沿河边,这突兀的一个小土包。

    说是小土包,还算给面子,只是一个稍微凸起的土块,要不是马蹄踏到一块木头墓碑,他都想不到,这可能是个坟包。

    时戟从马上翻下来,他扶起那块被踏歪的木头,借着微弱的星光,读出三个字:

    无名氏。

    字迹歪歪扭扭,在木头上,刻得并不整齐,他皱眉,逝者临河安葬,成了个孤魂野鬼,说不准还会坏掉外河风水。

    应当迁坟。

    不过,乍然想到若这是个可怜人,无家可归,死在荒野,能安葬在河边,也不失一种办法,他不必掘人坟墓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谁,生前如何无奈,死后落得这步田地。

    时戟摇摇头,扶正无名氏的墓碑。

    他过去,只要觉得这里有座坟墓不妥当,不管如何,定不会让人葬在这里,只是现在,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一想到兰以云和孩子,他心里有一处地方软得不像话,他想,就当他为兰以云和孩子做的善事。

    他这辈子,手上拿捏太多人命,大奸大恶,但只要能找回兰以云和孩子,他愿意尝试,这种尝试,包括心存良善。

    时戟重新翻上马,马蹄在无名氏的墓前,踢踏下一个又一个脚印。

    他渐渐把无名氏墓碑甩在身后。

    不多时,远处人头攒攒,从他们齐步跑来的姿态,能见得其训练有素。

    穿着军甲的统领单膝跪下,说:“回禀爷,臣禁卫军营统领邵祥,两千人马清点完毕。”

    时戟颔首,沉声下令:“着重打听这附近,谁家有孩子出生的,一岁以下,都不能放过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灯火通明,侍卫们举着火把在京郊一寸寸摸排,声势浩荡,那边,一户京郊的破落人家,却在掉眼泪。

    老妇人刚得到新朝廷的文书,说她那参军的儿子,死在新帝登基前的一场战役。

    甚至因为事务繁忙,报信的同僚今日才趁着出京机会,通告于她。

    老妇人姓闵,儿子姓赵,她早年丧夫,独自抚养儿子成年入伍,如今,千里迢迢来到京城,只为见儿子一面。

    还没把缝补好的衣服给他,就等来这等噩耗,得十两银子抚恤。

    她手里捧着银子,哭得弯起腰。

    儿子同僚于心不忍,拍拍老大娘的手背,叹息:“闵大娘,赵弟是个淳朴的人,我们大家伙都记得他的好,他走得不痛苦,您节哀,日子还是得过的。”

    闵大娘重重叹息一声,鬓边的头发都苍白些许。

    突然,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啼哭,清脆又生嫩,闵大娘忙进屋哄孩子,那同僚跟着进屋,问:“这孩子是?”

    闵大娘说:“唉,说来话长,前阵子我见着一个可怜的人,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,看孩子无人养,就抱来了。”

    同僚说:“我还以为这是闵兄的孩子……唉,也好,有个孩子陪着您,叫您牵挂着。”

    闵大娘弄点粥水给孩子喝,这孩子轻轻吮着。

    她生得冰雪可爱,眼睛乌圆,嘴唇翘翘的,只哭了两声,一哄就不哭了,乖巧得令人心疼。

    而且,她身上还有一股甜美的奇香,闵大娘每次等儿子等得心急,一闻到这股香味,便觉得通体舒畅。

    如今,儿子回不来,闵大娘虽然极度哀伤,但被这种香味安抚着,心情也宁静下来。

    算了算遇到孩子的日子,大娘说:“说不准,老天见我没了阿昌,怕我自寻短见去,就派个孩子宽慰我。”

    同僚说:“也就您这般心地良善之人,才会养这个可怜的孩子,赵弟泉下有知,也能放心。”

    提到自己儿子,闵大娘苦起脸。

    神奇的是,小婴孩似乎能察觉人的情绪,闵大娘想哭,她伸出白白嫩嫩的手,抚摸大娘干瘪的脸,宽慰人心。

    闵大娘眼角滴落泪水,她蹭蹭孩子的手,说:“乖孩子,阿姆不哭了,不哭了。”

    同僚不由夸孩子天性好,问:“对了,这孩子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闵大娘说:“我是在船上捡的孩子,就叫舟生。”

    门外,同僚的兄弟叫他:“刘哥!快走了,上头有令,要彻查京郊,一寸土地也不能放过!”

    同僚对外应了声:“就来!”

    “等等,”闵大娘抓住他的袖子,问,“外头是怎么了,突然就要彻查京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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