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生死一线的选择-《愿为西南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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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应知掀开被子下床,顺便把门打开,逐客令下得那叫一个干脆。
江舟吃瘪,打出苦情牌:“周尽城可是要去‘天鹰’了,你真不见?”
“嗯。”
“狠!”江舟竖起大拇指,“就这一点,你比杜怀殊厉害,但其他的你差远了。杜怀殊还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要誓死随军,你就这点智商?”
见沈应知眼里有闪烁,江舟立马关上门,趁热打铁继续说:“那丫头从小就喜欢周尽城,大院里那几个心里跟明镜似的,就你不知道而已。喜欢才会欺负他,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。现在长大了,人家换了策略,你倒好,净把人往外推,傻不傻?”
“你说完了?”沈应知抬头,激将法对她来说没用,“说完走吧。”
“沈应知你什么意思啊?不是要闹分手吧?”江舟心底一寒,“别‘作’啊,我跟你说,你这样会逼死周尽城的。”
“你再不走,我报警了。”
“不是,真的犯不着啊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江舟就被推了出去,接着门“咣当”一声给关严实了。
沈应知站在窗口看着,楼下开来一辆黑色悍马,车灯闪烁了两下,江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,车掉头,开走了。
沈应知拉上窗帘,重新躺回去。
她能活下来,是老天爷垂青。
但要是没活下来呢?
在青孟山的时候,叶南肆问过她,如果有一天生死一线,她依旧不是周尽城优先考虑的那个,她会不会难过,会不会觉得不公平?
她当时信誓旦旦回不会。可当初,毕竟没有生死一线。
如同江舟说的,那种情况下周尽城别无选择,她理解,可也仅仅只能是理解,理解缓解不了一想起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就来自心脏的疼。
她过不去。
车子开上高速,周尽城猛吸了一口烟,还没吐出去,眼圈就红了。
副驾驶座上的江舟挠了挠后脑勺,挖空心思也找不到合适的安慰词,正好目光落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,心里一惊:“你胳膊咋了?”
周尽城扭头瞥了一眼,回得随意:“你上去那段时间,我去见她妈了。”
“被打了?”
“嗯。”
“知道会被打还去?”
周尽城单手把握方向盘,另一只手将烟一折熄灭:“反正也打不死。”
江舟无语了:“我说,你疯也得有个限度吧。你拼了一条命把沈应知送到医院的时候,是赶在杜怀殊那辆救护车前面的。一不是你传染给她的,二你没耽误她的救治时间,你搁这儿找什么虐啊?”
“心里,心里过不去。你不懂,那种时候放开她,我就已经是浑蛋了。”
“我去!”江舟往后一仰,“一对脑子不开窍的。现在怎么办?你都要去‘天鹰’训练了,她不见你,这一去不得一年啊?”
“我要是告诉你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你信不信?”
“我信啊,遇到你们两个奇葩,我还有什么是不信的?不过,周尽城,我问你,你真喜欢过杜怀殊啊?”
“你吃饱了撑着嚼这个?”
正好到了个收费站,江舟从钱包里抽出零钱递给周尽城:“杜怀殊跟我说的啊。她喜欢你我是知道的,但我没想过你也……”
“还有完没完了?”过隧道,风声刺耳,周尽城关上车窗,“我小时候就想让她别一天到晚损我面儿,讨好了她几次而已,怎么就喜欢了?谁还没个小时候?”
“杜怀殊说她问你的时候,你没否认啊。”
周尽城烦躁:“女人都什么逻辑啊?再说了,有意思没意思?管我之前喜没喜欢过她,现在我心里只有沈应知,这个难道不是最重要的?”
“嗯,我现在发觉,我不仅不了解女人,男人我也不了解了。而且谁知道你,毕竟你们不在一起的这些年,你跟不少女的不清不楚。”江舟拆他的台,“计算机系里的那个系花,到今天还在往我那儿给你送东西。”
周尽城蹙眉,喉结翻滚,盯着前方的路,开口问:“你知道,心里有一个人喜欢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?”
江舟摇头。
周尽城说:“是你得了眼盲,从此看谁都像她,抱起来却不是那回事。你会对女人有欲望,却没法儿跟她发生什么。因为不是她就不行,谁都不行。”
江舟本来是想嘲笑他那方面可能有问题才不行的,但回头一看,那家伙一副眼眶红透马上要滴水的样子,愣是给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车子越过黑夜里的万千大山,离海城越来越远。
周尽城眼睛迷蒙起来,这一别,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。
无限的想念、悔恨、内疚像巨大的铁手掌,一点点地揪紧他的心脏,疼,无法形容的疼,还在呼吸却有种窒息般的痛苦。沈应知的狠心也像一把锐利的尖刀,准确无误地插进他的心窝,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。
她怨他气他,他都无所谓,但不能不要他。
送她到医院差不多已经废掉了他半条命,气都还没喘匀,迎面就挨了黄风雁一巴掌。
那是他从没见过的黄风雁,算不上不正常,她满眼含泪,揪着周尽城的衣领,大声质问:“为什么,为什么连你也要放弃她?”
“我没有,我没放弃她,阿姨。”周尽城解释。
不知道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,一阵激烈撕扯之后,她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医院大厅里哀号,直到周尽城用蛮力,她才被控制住。
后来,是秦厘带黄风雁离开了。
沈应知过了两周才醒来。
那个时候周尽城还在接受惩罚,因为不规范开枪和擅自离队被关了禁闭。
本来是有机会去他想去的连队,这次是彻底没希望了。
一个月后,沈应知转到了普通病房,周尽城也从禁闭室里出来,第一时间跑出来,直奔医院,电梯都没坐,一口气上了七楼。
却在病房外吃了闭门羹。
她说:“不见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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