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程嘉木将故事讲到这里,窗外已经华灯初上。 他所讲的这段过去就像一幕早期文艺片,跟着他的声音我似乎看到八年前的风景,那女孩扎着马尾,爱穿红裙子,学习艺术。是过去的我。 我将自己代入进那个角色,想象自己在十六岁遇到年轻英俊风度翩翩的秦漠,从此一心相许,那幕黑白的文艺片突然就变得有声有色。 我有点恍惚。 门口的店员频频朝我们看过来,程嘉木莫名奇妙问我:“她也是个文艺爱好者?这阵仗……是认出我来了?这家店还挺有文化。” 我沉默片刻,据实以告:“她可能只是好奇,这两个奇葩居然能够只点一杯二十五块钱的焦糖玛奇朵,占据他们店里最好的一个四人座唠嗑一下午。” 程嘉木垂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保温杯:“这个雪梨汁不是你点给我的?” 我诚实地告诉他:“这是外带的。” 程嘉木大怒:“你妹,一遇到你就没好事儿,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丢人过。” 我说:“那怎么办?我没提醒你点单,我以为你响应中央号召厉行节约呢。” 程嘉木在苍茫暮色中颓废地戴上他那副2009夏季新款古驰太阳眼镜:“怎么办,换家店呗,老子一生英名就毁你手里了。” 我同情他的遭遇,给他出主意:“要不这样,你待会儿结账的时候给他们比大拇指说哟西哟西切克闹,说不定就把这事儿嫁祸给藤木直人了,这样就保全了你的名誉。” 他谨慎地想了片刻,说:“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。” 我们摸黑换了家店,找了个最靠里的位置,点足一堆就算坐通宵也不会再遭受服务员歧视的饮品,继续没有讲完的故事。 每一段爱情都有起承转合,二十岁的我和二十五岁的秦漠也没能逃脱这个文学规律。我记得前一阵初见程嘉木时,他说他和秦漠都没能陪我到最后,这故事的结局注定是分离。 我却难以想象既然那样深爱,到底是什么原因转折了这场爱情。 我想那必然是非常命运的一个原因,绝对不可能是“出现了第三者”或“被打酱油的坏心女配阻挠了”这种庸俗的借口。 假如果真是命运,所有的命中注定和无能为力,此时的我都能够坦然接受。我等待着程嘉木为我解惑。 程嘉木叹了口气:“都是因为我,我是个可耻的第三者。” 我说:“……” 他又叹了口气:“还有秦漠表姑妈家的一个妹妹,叫郑靓靓的,经常挑事儿。” 我说:“……” 我们静坐在咖啡吧的角落,两人都半天没吭声,咖啡吧里应景地响起一首歌,歌词正唱到“所以我不再做,这第三者的第三者,我想现在的她很快乐,希望你晓得这样做不值得。”这真是一首好歌。 我考虑半天,问程嘉木:“你……究竟是谁的第三者?”怕他一时理解不过来,又加了句,“我的还是秦漠的?” 程嘉木一愣,拍桌子跳起来:“你怀疑老子取向?老子看起来像是个基佬?” 我说:“你文静点,别这么暴躁,上次火车上见你你就挺文静的,一看上去就像个小说家,现在你这样子说你是隔壁菜市口卖注水猪肉的我都信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