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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坐上车，两人闲聊。

    苏扬问蒋百川跟方荣的合作谈的怎么样。

    蒋百川不想让她担心，就说：“还得等他们股东会之后才能有结果，应该不会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那天跟爷爷下过棋之后，他也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了。

    以前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哪个收购案。

    就是以前竞争大的上市公司的IPO项目，他都没这么紧张过。

    这次太过在意，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合作案，事关LACA的未来，他期待太多，又太过小心翼翼，结果把自己搞的挺狼狈。

    苏扬其实听得出他这话的潜台词，就是前景不明朗，她没再多问。

    跟他说起LACA的广告片，把全部的广告创意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然后迂回问道：“你觉得广告片里只露个背影的男模，我该找谁客串？谁的气质比较符合能送129部相机的霸道又深情的总裁？”

    蒋百川看着她数秒，她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不由失笑。

    苏扬没等到答案，轻拍了他几下：“笑什么呀，说话。”

    蒋百川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她的那个问题是个陷阱，他怎么回答都会被她揶揄一番。

    如果不回答，她就会瞎胡闹。

    他伸手揉揉散落在她肩头的长发，还是说了：“如果拍摄方案通过，给我打电话，我赶过去。”

    苏扬眨了眨眼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。

    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
    “蒋百川，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蒋百川：“...”

    他就知道她逮着机会就踩他。

    苏扬说：“人家是以初恋为主题，是初恋，你懂吗？都初恋了，肯定是年轻美好的小鲜肉呀，你主动请缨算几个意思？还不服老是吗？”

    蒋百川被噎的半个字都说不出。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到了‘山芋爷爷’店。

    一大早，店里没人买山芋。

    苏父知道他们上午要过来，不时就会到门口张望，看到他们时，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
    苏扬跑着过来，挽着苏父的胳膊：“您这是望眼欲穿呀。”

    苏父笑，问她：“冷不冷？”

    “不冷，穿的多，妈呢？”

    “在楼上，正在和面，说中午要给你们做手擀面吃。”苏父又赶紧招呼蒋百川，让他到楼上去，说楼上暖和。

    苏扬去了楼上找苏母，蒋百川没上去，就在楼下陪着苏父聊天。

    其实两人也没啥可聊的，金融上的苏父听不懂。

    但蒋百川会想着法子找话题，问他这些生的山芋在哪里进的货，是自己去拿货，还是他们送上门，又问批发来是多少钱一斤。

    苏父聊起这个就滔滔不绝，还说这半个月赚的钱，都够付一整个月的房租了，还说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。

    蒋百川又说，这才刚开始，卖出名气来，生意会越生活，还跟苏父说，过几天让他公司的人过来，把这个店加到美团的平台上。

    苏父乐得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儿，苏扬和苏母从楼上下来。

    打过招呼后，苏母让蒋百川上楼去，说楼上装了网线，他可以上去处理工作。

    蒋百川看苏扬口罩帽子都带上，手里还拿了条厚厚的围巾，问她：“你要出去？”

    苏扬：“嗯，跟我妈去菜场再买点菜。”

    苏父一听要出去，赶紧揽过来：“我去，外头冷，你们在家。”

    苏扬跟苏母说：“那我陪我爸去，我也好久没跟我爸遛弯了，我们买过菜顺便去公园溜达一圈。”

    又问蒋百川：“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
    苏父难得有时间跟她说说话，他就不去凑热闹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我一会儿到楼上还要处理几个邮件。”

    出门前，苏扬刚要把围巾围在脖子上，苏父直接拿过来，把她的帽子整理好，又把围巾仔细给她围上，打了个漂亮的结。

    整理好后，又看了看，“嗯，还行，走吧。”

    蒋百川也跟着他们走到门口。

    苏扬转脸跟蒋百川摆摆手，然后像个小孩似的，抱着苏父的胳膊，两人小声聊着，在人行道上晃晃悠悠的走着。

    不时苏扬还侧脸看向苏父，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笑意。

    蒋百川拿出手机，对着他们的背影拍了几张。

    这时不知道父亲说了什么，苏扬气急败坏的直跺脚，又像是耍无赖。

    整一个几岁的小孩样。

    她的孩子气全是苏父宠出来的。

    苏父没什么文化，话也不多，钱也不多，却在生活的所有细节上宠着苏扬。

    他们恋爱前，苏扬的手指甲脚趾甲都是苏父给她剪。

    后来他们在一起，他理所当然的接过‘重任’。

    因为没有多少文化，苏父没法辅导苏扬的功课，但他以另一种方式陪着苏扬的读书时代。

    苏扬从小到大每一次学期开始，发的新书，都是苏父给她包书皮。

    苏父从市场是买来质量好的牛皮纸，把她所有书本都包上书皮，包括练习册也包上。

    苏扬在每本书的右上角写上班级姓名和这本书的名字。

    剩下的大幅空白面，她就自己画上写意画，每本书皮都画上不一样的画。

    苏父再负责给这些画涂上颜色。

    从一年级到高三。

    每年如此。

    苏父不曾缺席过任何一次。

    那些已经用到破损的书皮，每到学期末，苏扬就全部拆下来，到现在都留存着。

    他们结婚后，苏扬就把这十几年来的书皮拿回了公寓。

    他把这些书皮按照时间顺序装订成十几册，又给每册书皮都做了个封面，在每个封面上用毛笔写上‘父爱’两个字。

    这是苏扬最宝贵的嫁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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